２７．基本的

  在鹤熙的婚礼之前，凉冰跟蔷薇彻底「放飞自我」，基本上都待在家里不出门，二十四小时「马拉松式」的恩爱在一起，凉冰还因此请假没去上班。凯莎后来看不下去，特地打了电话给两人，要她们收敛点。
  婚礼前一天，凉冰和蔷薇回家，四姊妹又聚在一起。
  「大姊，没事的，我们都有做好安全措施。」凉冰说谎得很自然，蔷薇满脸写着心虚。
  凯莎双眼瞇成一条线，她才不信，她早看透她叁妹的个性，分别弹了凉冰、蔷薇的额头。
  「蔷薇年纪还小，凉冰，别让她养成那种习惯。而且，从明天开始就没有二姊会为你们补身体了，她以后有她的家庭要顾，别总是依赖她，让她操心。」
  这些话听来没什么特别的，蔷薇摸着额头，没有其他感想，凉冰倒是有点忧心。鹤熙这时端上饭菜，四人很久没有同桌吃饭了。说实话，今晚这一餐也算是姊妹四人的一场告别，鹤熙真是「人妻」到最后一刻，支撑她在这个家做尽一切的理由，凯莎跟凉冰很明白，蔷薇只觉得她二姊做菜是世界第一，还有她竟然没办婚前单身派对，保守型的Alpha，世间少有。该不会连做爱都没有过？蔷薇实在很难想像二姊在床上会如何「狠」，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。
  「蔷薇，你笑什么？」凯莎问。
  「没什么，想起小时候，我起初以为二姊是Omega，因为太温柔了。」
  此话出口，凉冰惊吓，凯莎愣住。
  「蔷薇，你这是性别刻板印象。」鹤熙微笑。
  「是啊，小时候不懂事。虽然现在也没有比较懂，但我想二姊你人这么好，将来一定会幸……」
  蔷薇的话没说完，凯莎的手机突然响了，打破四姊妹的温馨夜晚。凯莎讲完电话，对叁人说公司临时有事她要解决，然后出家门。凯莎离开后，气氛变得奇怪，蔷薇还不明所以，凉冰轻叹，鹤熙保持原样继续晚餐，夹菜给蔷薇。
  －－－
  深夜，妹妹们又一次发情般的做爱后，凯莎还没回来，凉冰先睡了，蔷薇感到口渴，下床去喝水，经过客厅时，惊见鹤熙一个人站在阳台抽菸。蔷薇望着鹤熙被黑夜笼罩的背影，手中微弱的小火光显得可怜，淡淡的白烟在身边，这大概是鹤熙唯一让蔷薇觉得她很Alpha的时候，那瞬间她好像看见她二姊的「本性」，但也说不明那究竟是个什么。
  「二姊不睡吗？明天是你的大日子，紧张？」
  蔷薇贴心的拿菸灰缸到阳台，鹤熙顺势将菸灰抖在菸灰缸里。
  「有一点。」
  「放心吧，二姊，我们四个人在一起，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很顺利的。」
  小妹的天真让鹤熙感慨万千，鹤熙曾经也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，只要发自内心，坚持到底。结果凯莎证明她错了，世上还是有很多无能为力、无可奈何的事。过去人们都常说Omega怕被Alpha标记，从此失去自由之身，但其实相反过来也是，Alpha也很怕被Omega绑住，无法失去对方。蔷薇看鹤熙还是愁容满面，不知该说什么，只能安静的喝水。
  「蔷薇，我以前也跟凯莎打过架的，不，大部分都是我打她。」鹤熙说出此话，蔷薇震惊。
  「就像那时候你对凉冰，我对你大姊大吼大闹说：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，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。』像个疯子，把她房间的东西都打烂了。」
  蔷薇完全不信，平常温和可亲的二姊怎么可能做那种事。看蔷薇不敢置信的脸，鹤熙笑着再吸一口菸。
  「凯莎也不是乖乖让人打的个性，她只是不想还手，我还记得那时她嘴角带血，很认真的看着我对我说：『鹤熙，你不要管我了，拜託你不要再管我了。』她的眼神很纠结。」
  蔷薇听糊涂了，皱眉。
  「后来爸爸把我们两个都修理一顿。有一年，你们以为凯莎上大学离家，事实是爸爸把我们分开，要我们冷静……」
  「二姊，我插话一下，你跟大姊是……」
  「我是，但凯莎不是。」鹤熙直接坦承，蔷薇惊呆了。
  鹤熙熄灭香菸，今晚是她最后一次抽菸，以后不会再需要了。
  「蔷薇，问你一个小问题，不知道凉冰有没有瞒着你，你知道凉冰为什么跟我学抽菸吗？」
  蔷薇思考了一下，摇头。鹤熙伸手握住蔷薇的后颈。
  「她不希望让你闻到她身上有Omega的费洛蒙，那是我们难以逃脱的命运。」
  蔷薇恍然大悟，心情复杂。
  「没有凯莎的那一年我还挺可悲的，自暴自弃的过生活，到头来却是更痛。爸爸说人生不是经验就是教训，我深有体会，当他在街上把喝醉的我扛回家，我还真是糟糕的女儿、妹妹。」鹤熙自嘲。
  蔷薇听她二姊的回忆，不禁想歷史真是惊人的相似。
  「二姊，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要娶炙心吗？」
  「她怀孕了。」
  「啊？」
  「我开玩笑的。」
  蔷薇无言，没想到二姊会开这种玩笑。
  「当然是因为爱。」
  「真的？你真的忘了大姊？」
  「蔷薇，除非我失忆，不然我不会忘记你们。还有，如果对方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她，这是基本的尊重和礼貌，同性恋、异性恋都一样。人总是要往前看的，往前看的风景不是更好嘛。」
  蔷薇同她二姊的视线看去，城市的美丽夜景映入眼里，鹤熙释然一笑。
  －－－
  公司的临时状况是假的，号称诚实至上的凯莎也有说谎的一天。不过凯莎去公司是真的，她大半夜的独自一人坐在她办公室的白色钢琴椅上，一手靠琴盖，一手抚琴键。追在旁边陪凯莎，她不打扰她，从表面看，凯莎毫无情绪波动，但内心如何，没人知。
  「把明天的行程取消。」不知过了多久，凯莎对追说。
  「社长，我们会失去这个客户的。」
  「那就失去。」凯莎坚持。
  「但他们攸关公司下半年的……」
  「追，我妹妹明天要结婚了，请放过我好吗？」
  凯莎的求饶让追诧异，她愣了几秒后点头。凯莎走过去，轻吻她的脸。
  「谢谢，我爱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