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悦本来要带裴叙出去吃饭的,才走出巷子口朋友邀约电话就来了,她立马答应下来,挂了电话摆弄手机,头也没抬和裴叙说话,“要不你一个人去吃吧,我发钱给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说着抬手给她拦了辆出租车。
他习惯所有的突如其来,习惯一个人过节,其实每一天都一样,只是刚好是节日所有好像将一个人就显得孤独。
钟悦会心一笑,“回去吧,怪冷的。”
车扬长而去,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,路灯昏黄,将他的身影拉长,风吹过树梢,零星的几片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,最后被微风折断滑落在他脚边。
他准备往回走,用余光瞄到对面马路站着的人,才转过脸去看,祁昭穿了件大衣,拖到脚脖子,整个人视觉上看过去很娇小,偏偏身边站了一男的,更显得柔弱。
那人眼神看着她笑得很开心的模样,他脸色沉郁,火气一点点蓄积,红灯变绿,什么也没思考就走过去。
车刚好停在身边,正要拉开门,祁昭被人扯到一边,她以为是任庭言,正要发火,抬眸对上裴叙的眼。
像在质问她,为什么会和这人在一起。
祁昭茫然了片刻,才从他身上起来,不知道为什么,有些心虚,说话都不利索,“你…你在这……”
“嗯?”裴叙挑眉,俯下身子去和她平视,完全不管还站在一边的任庭言。
“去哪?”他问。
“你不是不知道,我出去能去哪。”
两人说话很自然不刻意,不像和任庭言说话时,每一句都带着不想继续的语气。
“和他一起?”裴叙风平浪静的说。
祁昭没太懂,他是生气还是没生气,按照他一贯的作风,现在应该是……没生气吧。
“那你和我一起吗?”她问。
让他在身边,总不该生气了吧。
任庭言嚯的一声,这人还真是两幅面孔。
祁昭和他窝在后座,手被人紧攥着,有些疼,却抽不出手。
到了后,几人走进二楼的会客厅,那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,祁昭这才有机会挣脱手跑上去和李若宜说话。
灯光明亮,充斥着淡淡的酒味,从阳台可以俯瞰整片高尔夫球场,零点的时候,对面会燃起烟花。
屋里很热,没说几句就开始冒汗,祁昭就将厚厚的大衣脱去,里面穿了条黑色的吊带长裙,衬得人肌肤更加雪白,胸前露出大片锁骨,腰部收起,勾勒出细致的腰身,身材纤瘦但有料,就算扎着简单的低马尾,都漂亮得难以让人移开视线。
裴叙看了一眼就转移视线,喝下一杯凉水,喉咙还是发干。
周驰上来勾他肩,很自来熟的模样,“又见面啦。”
转头去看任庭言,问祁昭,“不介绍介绍新朋友?”
“自己长嘴了自己问。”
任庭言温和一笑,对周驰伸手,“我叫任庭言。”
“哈哈,我叫周驰,来了就是朋友。”
任庭言点头,“本来和祁昭在家待了一天挺无聊的,刚好晚上和她出来玩玩。”
“啊…哈哈…挺好。”听到这话周驰突然有些尴尬,弄不清状况,祁昭男朋友不是裴叙吗?怎么叫和祁昭待一天,那…...
这话明显不太对,难道故意说给裴叙听的?
但这人脸上没什么表情,好像不在状况内一样,他云淡风轻地坐到祁昭身边,“不冷吗?”
“这里面暖气那么足,哪里会冷。”
她还不知道,裴叙听见了什么,只以为他并没有生气。
没坐一会,祁昭就被林米和李若宜带走,拉她到阳台,一脸八卦的模样,“另外有一个人怎么回事啊,祁昭你个完蛋的,不会一下谈两个吧。”
“我哪有那么坏。”她气鼓鼓的,“你们不看看裴叙那样,我和男的打羽毛球他都要生气,我都快烦死了,还找另一个呢。”
“那怎么回事啊。”
“就……”祁昭实在懒得说,随便说了几句,也不管他们理不理解了。
两人勉勉强强点头,“该说不说,长得也还行,要是没有我裴叙就是他了吧。”
祁昭耸耸肩,“我可不喜欢这款。”
室内,裴叙手肘撑在沙发边上,眼睛跟着外面的人转动,她站在那多久他就看多久,听不见吵吵闹闹的声音,对他来说,现在这些都是吵闹又碍眼的人。
还有一小屁孩。
祁昭问谁家孩跑出来了。
李若宜抬手,“你被迫带人出来,我也被迫。”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,“李若宇,来喝你的汤。”
那小男孩伸舌头略略的,抬手去抓飘在空中的气球,任庭言帮他拿下来,小孩看了一眼,就跑回李若宜身边,任庭言尴尬地又把气球放飞。
“诺,妈妈说你不喝完回家挨打。”
“这什么汤?”
“长身体,家里人熬的,天天都闻见这味,我都要吐了。”
“我也要吐了。”李若宇学着说。
“喝吧,敢吐揍你。”
小男生不服,拿着汤慢悠悠的品,走来走去,喝回的汤又吐出去,在碗里吹得咕噜咕噜响,李若宜终于看不下去,上前准备收拾他,他吓得一跑,边跑边洒,看见了祁昭准备躲到她身后,哪成想地板油腻湿滑,啪的一下摔在地上,碗飞到祁昭腿上。
想到这里面不仅很油腻还有口水,她难受地呲着牙,小腿滑腻腻的。
几人手忙脚乱的收拾,李若宜也很抱歉,祁昭也只好摇头表示没事,“昭昭,去里面洗手间洗洗,别去最里面,那里坏了。”
她有些晕乎乎的,点头往里走。
裴叙想要跟上去,那小孩又在他脚边差点摔跤,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,祁昭也消失在视野。